【牧者之歌】不要再叫我「神父」〔作者︰龐樂培〕

當司鐸稱呼信眾為「親愛的弟兄姐妹」，而信徒回應他為「神父」時，是不對稱的。司鐸用同輩的稱謂但信徒以長輩回答，實在很矛盾！在信徒使用長輩的語境下，司鐸該回答以「親愛的孩子們」才恰當，但這一般很難接受，因為很難避免父權式神職主義的風險。當我們看福音時矛盾更大。耶穌曾告誡他的門徒，不要被稱為「老師」，也不要稱任何人為「父親」，因為老師和父親只有一位，就是天主（ 瑪二十三8 -10 ）。耶穌那時剛剛批評了經師們，因為他們只說而不做， 他們只追求人的虛榮（瑪二十三1-7）；耶穌的門徒只能做眾人的僕人。那怎麽解決這司鐸名稱的矛盾？

實際上我們也不是父更不是神。內地的青年給我很大的啓發。他們稱團體的司鐸為「某哥」，因為他們稱耶穌為「穌哥」。這不是一種幼稚的稱謂或隨便的說法，相反這是一個正確的稱呼，因為他們很明白耶穌的身份就是長兄— 「哥」。這稱呼也是很傳統的，在最初的幾個世紀常用Fraternity（希臘文adelphotès）「兄弟會」指教會。把教會當作「兄弟會」的觀點是隨著基督長兄的神學而來。這神學觀點在教父時期已廣為流傳，其基礎來自保祿書信。保祿在書信中把基督呈現為「眾多弟兄中⋯⋯（的）長子」（羅八29），「我們是⋯⋯ 基督的同承繼者」（羅八17），以及是基督願「稱他們為弟兄，並不以為恥。」（希二11/若二十17）因此，按照宗徒大事錄與教父們的道理，教會Fraternity 的定義是一個「共融友愛的基督弟弟妹妹團體」。既然基督不介意叫我們做弟弟妹妹，身為司鐸又該怎樣？當司鐸接受聖秩聖事時，他們就肖似基督， 但祂並不是「父」，而是「善牧」和兄長—「哥」。那最合適司鐸的稱呼一定不是「神父」，而是與牧者、與兄弟有關的。所以我建議用「牧兄」取代神父。「牧兄」這個詞重視在基督長兄內的兄弟共同身份，同時凸顯了以基督善牧的牧養功能來服務團體，這也很符合中國文化，特別中國人所喜歡的武俠小說中都非常重視與人結拜兄弟， 並建立比長輩與朋友更親切的關系。

若我們希望發展一個「共議同行」的教會， 首先需要發展一個平等兄弟姐妹友愛的團體。在這個教會更新的路上，第一點要改就是不再稱司鐸為「神父」。雖然在牧民的過程中會發展很好的感情，從人性的角度可以當「爹」當「爺」，但從信仰的角度司鐸就是兄弟，因為大家都是基督可愛的弟弟妹妹、我們最大的榮耀。所以，請不要再叫我做「神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