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道 ‧ 自在】工傷困境—關心工人的感召(上)
筆者在工作中接聽了不少勞工查詢電話,其中有許多是工傷工友的求助電話。筆者的首要工作是從工傷工友的不安、猜疑和焦慮中,與他們建立信任關係並理清他們面對的處境。接聽不同的個案後,發現他們的情緒主要源於兩個原因:因失去活動能力帶來的變化, 以及在處理工傷索償的過程中感到不知所措。這次先討論工友在面對索償程序時的困境。
白小姐(化名)是一名建築雜工,有一次在為鄉里工作時從二樓墜下。除了受傷外,案主也因工傷程序而情緒逐漸受到困擾。案主發現,儘管僱主以公司的名義僱用她,但並未購買勞工保險,因此僱主開始千方百計否認其工傷。案主需要進行法律程序以獲得應得的賠償,但她表示自己沒有高學歷,聽不懂律師簡潔明快的言辭。同時,基層臨時雜工沒有工資證明是很常見的,律師因此表示不出席訴訟。工友儘管在沒有律師協助下仍最終勝訴,獲賠九萬元,但公司卻以財務困難為由拒絕支付補償金。
歷時兩年的程序,案主沒有獲得任何補償,自己卻因腰部受傷無法長時間站立。當案主向本中心求助時,已經變得猜疑和焦慮。一方面,法律援助署及律師的臨時缺席讓他難以信任他人;另一方面,勞工處也未有提供適切的支援和建議。為了追回應得的金額,案主向本中心尋求建議。筆者陪同他再次申請法律援助追討賠償,亦再次會見律師,了解如何追討應得的補償,並在過程中疏導其情緒。
過程中,筆者發現工傷工友最困擾的是夾在不同專業人士之間。工傷程序牽涉不同持份者,例如律師、保險公司、法律援助署主任及僱員補償科主任等,這些持份者相比工傷工友都有較高的學歷,然而夾在他們中間的工傷工友卻難以理解他們的話語。筆者陪同白小姐會見律師時,律師只用了十五分鐘講述相關程序及處理方案,儘管白小姐有疑問也無法清晰表達,需要筆者代為詢問。事後,筆者還需花時間與白小姐整理律師所講述的方案。法律程序固然帶來公平及公正的處理,但工傷工友獨自一人面對時,常常會陷入理解上的困難及處理不當。
筆者作為「勞工牧民」的實踐者,一直反思勞工牧民的意義。在從事工傷跟進的過程中,筆者感受到一種召喚,勞工牧民不僅要陪伴工傷工友,支援他們的情緒,更要剖析他們的處境,協助他們理解程序、了解決定伴隨的風險,讓工友有足夠的認知去作出決定。在這過程中,少不免需要付出長時間解釋、聆聽與討論。正是溝通中的耐性與同理心,才是勞工牧民服務可帶給工友的關懷。
- 教區勞工牧民中心-新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