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著前的專注

我自知需要運動，其實我也喜歡運動，但我沒有泳池，也沒有健身室，更沒有時間。我想，就讓我每天快步走一小時吧，可是，連這麼一點卑微的成就，年來、月來數點一下，泰半仍不能達致。我的日程並不全由我決定，且總常在我意願之外，橫生枝節。幸而我並不失望，每日盼望著，期待能幸運地遇上空檔，就馬上步行一次。能不坐車就走路，不能步行一小時，半小時、十五分鐘也行；不能快步，稍為悠閒一點散步也不錯。天可憐見，我想我到底仍步行了不少，總比心灰意冷而放棄的好。我們的生命歷程不也是這樣的嗎？任誰都有計劃，是否能成就卻又是另一樁事。別放棄，人在計劃，天在安排。重要的是能開放及專注於主的上智與仁慈，不太介懷一時的挫敗，生命一定會祥和許多，在困難中仍見希望。不願開放的話，到底又能成就幾許？

細讀《智慧篇》，發現其中所說的不是甚麼關於理智的能力，而是我們人對「智慧」應有的一種開放和專注的態度：「清早起來，尋求她的，不必費力，因為發現她已坐在門前。思念智慧，是齊全的明哲；為她守夜不寐的，很快就毫無顧慮。」《得撒洛尼前書》中，保祿對信眾的敦囑也是這樣：對主來臨的時日要保持開放，別因面對死亡而灰心喪志。「關於亡者；我們不願意你們不知道，以免你們憂傷，像其他沒有望德的人一樣。因為我們若是信耶穌死了，也復活了，同樣，也必信天主，要領那些死於耶穌內的人，同他一起來。」《瑪竇福音》清楚地記述了主在面對苦難來臨前，向門徒說及了將來事：祂將離去，但祂必要回來，他們該如同等候新郎來臨的童女，若非專注、盼望，所為何事？如何成就？「所以，你們該醒寤，因為你們不知道那日子，也不知道那時辰。」

可是，有誰真的醒寤到底？十個童女都打盹睡著了。我想這裡是說，正如猶太人沒專注於默西亞的來臨，我們基督徒也沒專注於基督的第二次來臨。「打盹睡著了」既是人所難免，比喻的重點明顯指向在「睡著前」我們專注著些甚麼，這將會導致我們做怎樣的夢。我們心思念慮的是甚麼？是怎樣安排自己的生活日程的？我們熱誠地投入，即使偶有打盹，隨即醒寤，又或是馬虎冷淡地放棄了應等待的，一切都有我們必須面對的後果。今日的行為，必有導致明日承受的效應，連袖手旁觀、不做甚麼，也有不做的效應。即使微小到所說的每一句安慰人的話，所發的每一場放任的脾氣，難道真會隨風而逝，說了、做了等於沒有一樣？明智的與糊塗的童女的分別即在於此。

主耶穌在比喻中所用的情節有一點好像並不配合祂一向的教誨，應照顧卑微弱小兄弟姊妹的需要：「糊塗的對明智的說，把你們的油，分些給我們吧！因為我們的燈快要熄滅了！明智的回答說，怕為我們和你們都不夠，更好你們到賣油的地方為自己買吧！」不能分享和不願分享是有分別的。最後在主的審判台前，誰也不能拉別人的裙來蓋自己的腳。可有誰以為自己已足夠聖潔與功德，且有盈餘分給別人？面對主的時候，我們絕不能只靠記熟、念熟一些禱文、經典，像念編劇寫下給每一角色的台辭。我們要述說的將是自己專注了些甚麼？每一個人怎樣塑造了自己的生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