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夕吾驅歸故土 他朝君體也相同——

期數
3533
刊登日期
2011.11.04
作者
區華勝
主曆
主曆 2011 年 11 月 06 日

上世紀五十年代,當我首次到跑馬地聖彌額爾墳場時,有人叫我欣賞其正門兩旁的輓聯:「今夕吾軀歸故土,他朝君體也相同」。也許是因先入為主,數十年如一日,我對這副輓聯必恭必敬。毫無疑問,更何況後來獲悉它是公元八世紀查理曼帝皇朝國師阿爾昆(Alcuin)的名句。

但不久前,經某位陳先生的指示,才發覺這副輓聯有兩大缺點:一是技術方面的,因「歸故土」與「也相同」根本不成對;一是神學方面的,因它放諸四海皆準,用於佛教、道教、回教或甚麼教的墳場皆可,表現不出信仰基督的天主教的特色。

此外,它也有一種帶恫嚇性的微妙弦外之音。它代表著天主教梵二以前的死亡觀:「毋忘有死」(Memento mori)或「人呀!你原來是土,來日要重歸於土」。據法國教會史學者戴葉勞(D. Rops)先生研究,謂中世紀天主教佈道者為了勸阻教民縱情逸樂,特別喜愛發揮死亡及審判的題材。在這時期,死亡具有威嚇的性質,而教會禮儀亦加以配合:例如在追悼祭禮中安置一個空靈柩,覆以畫上白色骷髏及交?股骨的全黑殮布,兩旁放有由六枝黑色燭台承托著的蠟燭,整個場面是陰森森的。而祭禮的經文,尤其是繼抒詠和辭靈經多次提到「震怒的日子」、「可怕的日子」和「十分苦澀的日子」等。固然,死亡、罪惡、審判是互成因依的,也是出於聖經的教導。然而聖經對死亡也有另一種看法,那就是把死亡,永生,救贖連在一起。這正是梵二的觀點。是以在梵二後的追悼祭禮中,不再用黑殮布、黑燭台、黑祭服,取而代之者是一枝象徵復活的白蠟燭,至於祭服起初有一段時間甚而用了白色,後來才改用紫色﹔而以「震怒之日」作起句、為前時追思祭禮特色的繼抒詠則被刪去了。這是嶄新神學對死亡的改觀。試把梵二以前安魂彌撒的經文與勃拉姆斯的《德意志安魂曲》的經文比較一下,就會獲得明顯的例證。

上述那位陳先生又告訴我,多年前,他在薄扶林的華人基督教墳場見到了一副比跑馬地天主教墳場更好的輓聯。我趁一個星期天下午特地趕到那裡去,繞著入口的大樓行了二周,甚麼都找不著,很可能在裝修時已被拆除。但我在其他人的墳塚上,偶然發現了兩副輓聯,很有構思,且都有聖經的題材為背景。(見羅三21﹣31;格前十五55﹣56)

 1. 息其勤勞信而稱義
    滅厥罪狀死亦棄權


 2. 陰府權安在,主已得勝
    死亡權安在,我必復活

我欲把第二輓聯略作修改:
    陰府勢安在,主已得勝
    死亡螫奈何,我必復活

讀者諸君對上述兩副輓聯有何感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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