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益友戲有益】鐵獅子胡同的回音

我的《歌劇世界》老拍檔盧景文教授，與古天農和我的三人「創作小組」，去年開始商議在辛亥革命一百周年搞一部孫中山生平的戲，又和港大聯絡把首演場作為慶祝港大百周年校慶專場。終於是盧校長在資料搜集的編劇助理意珩協助下，獨力寫成劇本，與盧智燊聯合導演這部中英劇團在今年十月推出的歷史劇。

鐵獅子胡同是孫中山一九二四年起居住在此的北京街道。戲由他病榻彌留開始，往事一幕一幕呈現，古天農這位中英劇團藝術總監，親自飾演孫中山。這些往事可謂悲喜交集。他領導的十次革命全部失敗，劇本用新聞報道式逐一讀出，演時導演用「蒙太奇」手法，朗讀交疊而快速緊湊地念出，雖聽不清內容，卻營造了悲壯慘烈氣氛。

劇情表現了孫中山領導革命極具感人魅力的一面，也表現了他雖是偉人亦是凡人的有血有肉一面。包括和屯門姑娘陳粹芬（凌紹安）成為革命夥伴的一段情，和革命同志中偏激的章太炎（袁富華）、陶成章（林鎮威）翻臉成仇。（原劇本孫中山默許蔣介石（姚安遜）奉陳其美（張志敏）之命，拿槍出去暗殺陶成章。演出刪去敏感情節，這場戲演到陳其美被孫喝令「放下槍」完結。）出色的另一場是國民黨魁宋教仁（余世騰）在火車站被行刺而死。孫中山與革命黨人正在分析主謀應是民國大總統袁世凱（馮祿德），袁恰好現身，力舉論點指孫中山一樣嫌疑很大！最出色是以下兩節：首先是孫最忠心戰友黃興（盧俊豪）和孫因大家各自堅守原則而分裂，但保持友誼的感人一幕。然後是陳粹芬見孫鍾情宋氏姊妹而自動告別引退，以及孫髮妻盧慕貞（郭翠怡）仗義與孫解除婚約，讓他娶更能助他的宋慶齡（胡麗英）。孫陳分手一幕非常傷感動人，原劇本陳與宋靄齡（王曉怡）諷刺地談「一山不能藏二（雌）虎」英譯的一段笑話就刪去了。

全劇在汪精衛（蔡瀚億）朗誦他起草的總理遺囑、孫用最後一口氣接住讀到逝去為止作結。很能活生生呈現孫中山一生的好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