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藝術的時光】蘋果的事：讓紅更紅

親愛的紅帽子：

五年前，爺爺帶你回家，初到貴境，既要適應新生活，又要面對許多複雜的人、事、物，使你身心疲憊。幸好，有爺爺常在你身邊，甚麼困難都不用怕。不說不知曉，原來你的身世與剪髮扯上關係。根據天主教史，教徒如要擔任聖職，必須先行剪髮禮。主教將膺選者的頭頂上頭髮剪空一圈，剪髮後神職人員戴上小帽子以禦寒，久而久之，小圓帽就成了禮儀服飾。現在剪髮禮已經不流行，主教仍然保持戴小圓帽的習慣，只有在聖祭禮前才脫下。

紅有多種的。你的「哥哥」曾與爺爺一起生活了十年，他的紅叫樞機紅（Cardinal red）；而你那種紅是鮮紅（Strong Red），代表著「流血」捨生。我的家族果體形圓、香甜清脆、果肉呈白，不過「膚色」不是全紅的，有些是金黃色，有些是青綠色，也有一些是朱紅色。朱紅色（Vermilion）又稱中國紅，它是一種來自中國的硃砂製成的顏色，而且硃砂十分稀罕珍貴。現代人用的朱紅色顏料大多含有鎘硫化學成分，要全純天然的顏料？是很久以前的事了。讓時光倒流到清代吧。

中國詩人喜歡以詩詞歌頌荷花聖潔高雅，她的花瓣尖端白裡透紅，更顯其淡雅脫俗。清代畫家惲壽平（1633-1690）直接點蘸顏料敷染成畫，就像《出水芙蓉圖》（見圖一）中的一朵盛開荷花，紅得嬌艷，伴隨著一片凋殘的荷葉。作者在右方題詩「衝泥抽柄曲，貼水鑄錢肥，西風吹不入，長護美人衣。」把這朵出水芙蓉比喻為美人性格剛強，不論困境多艱仍堅定不移，就像爺爺一樣不畏困難。最近爺爺為社會上不公義的事而絕食，巧上加巧，因為「我」的緣故，傳媒窮追不捨的追蹤，迫他交代善款用途。啊！他心力交瘁，成了人群中的「紅人」，絕食事件愈演愈「紅」了。一群有心人在圍欄上捆綁紅絲帶送上無限的祝福，以示支持及關懷。

下月是爺爺的生辰，有想過送甚麼禮物？中國人最講求意頭，紅色代表婚嫁、喜慶、春節；亦有驅逐邪惡的功能，很多廟寺和宮殿的建築設計都是採用紅色。牡丹是中國國花，有「花中之王」的美譽，象徵富貴、圓滿、濃情。如好好栽植，她可活數十年。轉下眼，人的生命很快活出大半世，不！還有另一件紅事，就是爺爺晉鐸五十年，喜上加喜。那就送他一幅《牡丹圖》（見圖二），同樣出自惲壽平的手筆，賦色濃淡明暗，表現花瓣層次豐富，變化多端，而花葉枝條描繪精細。最突出的是其中一枝?紅的牡丹，向她的右側伸展邁往，彷彿在鶴立雞群中要做「紅人」。

紅帽子、紅蘋果、紅絲帶、紅荷花、紅牡丹......，同姓三分親，表示融合一個血脈、一個群體。姓「紅」不易為，「紅人」不易做。當教宗把「你」授予爺爺時，全體華人教徒都高興得歡呼、喝采！因此，你不只是一頂身份顯赫的帽子，而是會「流血」的帽。爺爺穿上紅袍，象徵著中國教會歷來殉道者的血。「紅帽子，你最了解爺爺的心事，請繼續陪伴他。」

讓天主的事業錦上添花，紅上加紅。

 紅蘋果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