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藝術的時光】鷹和梅花

親愛的總主教：

在十二生肖中，「龍」深受人們喜愛。以龍為圖案設計的壁畫、裝飾、建築、工藝品等，不可勝數。牠是無上尊威的象徵，中國皇帝的身體稱為「龍體」，穿的衣服是「龍袍」。據傳說，始祖黃帝是由龍變成的，他死後，有龍來接升天，因此黃帝的後代稱為「龍的傳人」。細心瞧，「龍」有那九種動物的特徵，即牛頭、驢嘴、蝦眼、鹿角、象耳、魚鱗、人鬚、蛇腹和鷹爪。今次只談鷹吧。

鷹力大無窮，很多動物死於牠的「鷹爪功」，是鳥類之中飛得最高，而且惟一可以直接凝視太陽的。言下之意，鷹的視力清晰度達「高清」水準，目光銳利，眼神有股威風殺氣，令人聞風喪膽，是鳥中強者。在聖經中，若望宗徒的智慧像鷹眼那麼銳利，能見到常人看不到的地方，他所寫的福音是一部「愛的福音」，以「鷹」來象徵若望福音最適合不過。鷹是畫家最喜歡的題材之一，他們筆下的鷹雖雄姿英發，但風格各異。明代畫家林良（1436-1487）是中國古代畫鷹最著名畫家，他擅長以「沒骨法」描繪花鳥畫，傳世作品有《秋鷹》（見圖） ，雄鷹雙眼峰利，盯緊獵物，而被追逐的八哥鳥則慌忙逃走，滿臉驚恐。

自稱為「鷹派」的錫拉教區領銜總主教的你，在教廷工作了一年，要應付內地教會棘手的問題，務要立場堅定，絕不動搖。話雖如此，你也有「鴿派」的一面。多年前，你仍是慈幼會中華會省省會長，記得當天你剛從意大利回港，正巧我在慈幼會會省辦事處準備離開時，甫放下行李，落樓親見。當時小女有聲沙病徵，你二話不說，即趕緊沖一杯熱鹹柑桔，深受感動！一位高高在上的省會長，竟在落機後立即為我這種「小人物」付出卑微的愛，就像慈父聖若望鮑思高對青年人付出無限的愛。對此恩永銘於心。

我曾開三次個人畫展，三次你也有親臨欣賞。約十年前第一次畫展，你像「小Fans」一樣捉緊我與胡樞機拍照，心想：「哪有這樣親切隨和的神父主動提出影相？更何況他是一位教授。」到了宗教學總考口試，提問小女的試題是：「如何用藝術表達恩寵？」當時你的「鷹派」顯露無遺，完全「無面比」，結果這一科是小女考得最慘敗、最低分的。後來在第二、第三次畫展開幕禮，不知為何總是喜歡請你當剪綵嘉賓，你鼓勵說：「能夠用藝術表達恩寵，已做到了。」

「總主教，為甚麼喜歡梅花？」那兩次畫展開幕禮的致辭中，你引用梅花借喻具有不畏嚴寒的堅強性格，和不甘落後的積極進取精神，「不經一番寒徹骨，焉得梅花撲鼻香」，出自唐代黃檗希運的《宛陵錄》，意思是梅花是經過嚴寒霜雪摧迫，一股濃郁清香就深沁人心；人若像梅花，必須在惡劣的環境下仍能勇往直前，才會有梅花撲鼻芳香的成就。這是你喜歡梅花的原因嗎？元代畫家王冕（1287-1359） 以畫梅聞名，他畫的梅花，有孤傲倔強的特性，就像這幅《南枝春早圖》 。

無論身在何鄉，你永遠都是龍的傳人。特別在教廷裡好好散發梅花的芳香；遇困境，求主指引。在不公義、不人道的景況下，採取「鷹派」手段，不受無理的壓制。去年的今天，教宗親自頒授主教冠冕、主教戒指及權杖，展開了「歡欣交付，主愛常存」的歷程。願你成為天主愛樂於交付、慷慨施予的人。更不少得「鷹和梅花」的陪伴，在教廷裡發放龍的異彩。

你的學生
書於聖方濟各沙雷氏瞻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