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苦艾與甘蜜】歡躍的柔情

雖然先母在我少年時，常對我說「君子遠庖」，但我畢竟仍從她身上學了一點廚藝。簡單的如怎樣蒸蛋，才能皮光肉滑？複雜的如怎樣才能使薺菜黃魚羮成羮，而不成水汪汪的湯？直到今天，弟妹們仍常談論兒時的家常菜餚，有時談論也會促成行動，行動構成習慣，當家庭聚會時，免不得要顯一顯身手。今天的第一篇讀經《箴言》，指出了天主神聖、威嚴以外的另一面，祂本性中如父與子之間輕鬆歡躍的柔情：「當他上使穹蒼穩立，下使淵源固定時，當他為滄海劃定界限，令水不要越境，給大地奠定基礎時，我已在他身旁，充作技師。那時，我天天是他的喜悅，不斷在他前歡躍，歡躍於塵寰之間，樂與世人共處。」（八28—31）《箴言》的章節，的確使我對天主有了不同的情懷；我們對此多想、多談，或許也會使人塑造成相似的性格。

復活慶期已因聖神降臨而完成，在重新開始常年期──我們信仰中的日常之際，教會舉行天主聖三節。天主聖三節的制訂，並不像別的慶節，為了記念某一事件的發生，譬如「主顯」；也不是為了闡釋某一端信理，譬如「聖母始胎無玷」，而是要我們以子女對父母般的孺慕，進入天主多采多姿的愛。我們避惡行善，不是因為法規、指令，也不全是因為懼怕逸出生命道路後，隨之而來的禍害，而是因為主的大愛，使我們體驗到方向感，也同時獲得了共融的活潑生命力量。不是因為我們明白了，所以信、所以愛，而是因為投入了，所以更堅信、所以更明白。因此，耶穌對門徒說：「我本來還有許多事要告訴你們，然而你們現在不能擔負。當那一位真理之神來時，他要把你們引入一切真理，因為他不憑自己講論，只把他所聽到的講出來，並把未來的事傳告給你們。」（若十六12—13）聖神不是另一位神，祂是聖父與聖子，賜予我們的共融的愛。沒有這份愛，方向固然失落了，真理也就只能成為冰冷的規條。

神的信仰，古老的文化都有。許多人以為肯信便已足夠，但到底信的是誰、信些甚麼？他們卻又認為不甚重要。我們信的，是耶穌基督所啟示的、三位一體、獨一無二的天主。

祂以智慧創造了萬物，以慈愛救贖了我們，且時刻與我們同在，成為我們的生命力與恩寵泉源。沒有三位一體的神，便沒有天主降生成人的偉大奧跡；我們信的納匝肋人耶穌，頂多是個偉人，既沒有永恆祭獻的價值，人去茶涼，也就沒有聖神的臨在，一切都成了空谷迴響。我們各走各路，能走得多遠？導向哪？更從何處得力？

三位一體的天主，在我們每個人的生命中作了甚麼？古今中外的許多名畫，繪製過程中都出現過不少意外。高明的藝術家，不只是一氣呵成，揮出彩虹，更在於能化意想不到的錯失，轉變為絕妙美好的效果。我們本來都是罪人，各有各的欠缺。降生成人的天主，因祂的大愛，接納我們信靠祂的人為義人，並把我們融合於祂與父之間的柔情中。

這愛使我們在各種境遇都能歡躍。正如《羅馬人書》所說：「不但如此，我們連在磨難中也歡躍，因為我們知道：磨難生忍耐，忍耐生老練，老練生望德，望德不叫人蒙羞，因為天主的愛，藉著所賜與我們的聖神，已傾注在我們心中了。」（五３—５）願我們多想念天主聖三對我們的歡躍柔情，使這想念促成我們信仰的積極行動，構成美好的習慣，引入導向永生的道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