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國所無 外國有之

從前有人寫過一篇文章，謂外國有月亮，中國也有月亮；外國有臭蟲，中國也有臭蟲；凡外國有的好東西，中國也有；外國有的壞東西，中國也有；是以中外始終如一也。文中引來例子多多，證據鑿鑿，看似無瑕可擊。但我卻找出一樣東西，只有外國有，而中國卻從來沒有。

我指的是母儀天下、留芳百世的女性。固然，中國有不少尋常百姓家竭忠盡智、相夫教子的女人。但中國的女人一旦掌了權、得了勢就變質，不但失去女人溫雅賢淑的天性，且比蛇蠍還厲害。試看我國歷史上僅有的三大女后——呂雉、武則天、慈禧，有哪個不是荒淫無道、殘暴不仁呢？至於妲己、褒姒、趙姬、韋后、胡后、客氏、賈南風、趙飛燕、楊玉環、馮妙蓮、劉玉娘、何婧英、徐昭佩、李師師、陳圓圓、太平公主之流則以色、香迷人誤國、虛度時日。

現在轉頭來看外國（西歐諸國）吧。它們差不多每一個國家都有一兩位被人尊敬、受人愛戴的貴族女性：君士坦丁大帝的母親海倫娜、法蘭克人首位天主教國王克洛維之妻Chlothilde、法蘭克王克洛維二世之妻Bathild、法國聖王路易九世的母親Blanca、德意志皇后Irmgard、德國首任國王亨利一世之妻暨鄂圖一世大帝之母Mathilde、鄂圖一世大帝之妻Adelheid和他的女兒Mathilde院長、神聖羅馬帝國聖皇亨利二世之妻Kunigunda、蘇格蘭王后瑪加烈、葡萄牙王后依利莎伯、英格蘭王后及修道院院長Etheldreda（她也是劍橋大學的主保，每年六月二十三日是她的紀念日）、Sexburga、Irmhilde、Elfriede、Eleonora、東英格蘭王后Elgiva、圖林根的公主Radegundis、波蘭西里西亞女公爵Hedwig等，此外還有難以數計的「真福」。在這群聖女聖婦中最突出的是匈牙利公主、圖林根女侯爵依利莎伯，我們會另外為文介紹她。

這些貴族女性多是上中古期的、在普世教會史中是不大出名的、甚至沒有正式被教宗策封為聖的 （據史載，教宗首次官式行封聖禮是於一九九三年一月三十一日；在此以前，聖人聖女們的策封是被地方教會的信徒們有口皆碑地公開進行或默認的）。這說明了她們的「草根性」和「親民性」；此外，有一點十分值得我們注意而不可忽視的是，她們的丈夫多是剛出野蠻的武夫，粗莽有餘而禮教不足，而這些崇高的女性以她們的虔敬柔順給她們的另一半起了潛移默化的作用，對歐洲日後的文化與文明產生了莫大影響。

又這些女性中有好些除了能持家以外，也能治人治國，有些當過攝政，但不弄權戀棧，「時候」一到，就把權力交回原主；有些在清理過家務後，就擺脫紅塵，退到隱修院去終老。

不過，無論她們的命運如何，她們都有一致的特性，就是利用她們較豐厚的財力物力去為教會及社會服務，建立教堂及創辦福利。歐美國家日後的「第一夫人」（First Lady）的形像是由她們塑造出來的。猶記青少年時代，歐美國家元首的夫人、港督、澳督夫人留給我的印象很深：當她們的先生為了公（政）事四出拜訪時，這些第一夫人就到附近的孤兒院、安老院、殘障院⋯⋯視察參觀，很多時也當了這些慈善機構的贊助人或名譽主席。

中國素以文明古國見稱，正當我國盛極之時，西歐剛是蠻荒之世。為何我國從來走不出一個留芳百世、為人景仰的貴族女性，而西方卻有像雨後春筍蓬勃而生呢？

理由是相當簡單：我國自古以來就實行多妻制；權力、金錢、女人互相勾結，皇帝得勢哪個不風流？結果弄得後宮永無寧日，女性喪盡天良。一夫一妻制是到了民國成立後、經末代皇帝溥儀的淑妃文綉引起的「妃子革命」才訂定的，而在西方社會早就受基督信仰的薰陶而行之有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