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義筆容辭】修改《宗教事務條例》不等同落實法治

中國《宗教事務條例》（下稱《條例》）在二○○四年頒布，至今已有十年。早前，在全國政協民族和宗教委員會的座談會上，以及宗教局的工作計劃中，都用上法治和依法治國，提出擬修改《條例》。但如果本質不變，即使再修改條例，又有多大意義呢？

《宗教事務條例》是中國目前有關宗教的最高法規，由國務院頒布，是一部行政法規，不是中國所稱的「法律」。雖然它統一了宗教法規過去的散亂，也有一些保障宗教自由之處，例如：加入規範國家工作人員的條文。但它本身就存在不少問題，包括：由行政部門制定，形成自己立法、自己執法，失去制衡作用。又例如：它對設立宗教活動場所的規定，無形中使承認或加入愛國會，成為登記宗教活動場所的先決條例，侵犯了公民的結社自由。另外，它對獨立自主自辦教會原則的規定，也漠視了國內教會和普世教會共融的宗教特質，違反了國際人權公約對宗教自由的保障。

最嚴重的是，《條例》本身已違反了中國《憲法》和《立法法》。根據《立法法》第9條的規定，限制公民政治權利的立法，須由全國人大或其常委會制定。由於宗教自由是公民的基本權利，國務院無權對此公民憲法權利作出如此規範。

另一嚴重問題是，中國政府雖然不斷提出依法治國、建設法治，但其整個管治思維、政策方針和執行上，都不是朝這方向，也不是為了要落實宗教自由。正如國內學者劉澎等人的評論，中國對宗教的法制建設，是為了管理，不是為了保障人民。對宗教的立法，不應為了規範宗教行政管理體系，而應以落實保障公民的宗教信仰自由為目的。劉澎甚至建議，應盡快廢除《條例》，由全國人大制訂《宗教法》，以作出更好的保障。

當然，中國另一更大問題，不是沒法可依，而是有法不依、執法不嚴。就像在溫州拆除十字架事件中，政府不僅無理拆除合法的十字架，更打壓、干擾事件中被捕的信友聘請律師的權利，這明顯有違司法公正。同時，有溫州的基督教堂在十字架被拆除後，繼續被斷水斷電；也有基督教堂在剛過去的聖誕節聚餐時，被政府人員突然闖入。

現時，習近平表面上打擊貪污，但實際是打擊異己、換上自己人馬，步向更加集權化，對意識形態的控制更牢固。中國目前也已通過，或正在審議一系列如反間諜法、境外非政府組織管理法、新的國安法等存在不少有問題條文的惡法。基於宗教自由與言論、結社等與自由息息相關。只有社會整體有自由，宗教自由才能得到保障。在這種情況下，我們對未來宗教立法，或宗教自由之路，是不樂觀的。但作為基督徒，我們的寄望在天主。所以，在這時刻，我們更應為不公義的法律、不公義的發展方向發聲，為中國教會，以至中國的人權保障、民主發展祈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