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道 ‧ 自在】清潔「耆」手
悶熱的一個中午,在銅鑼灣某一所公廁外,剛好遇上正在伸展筋骨的清潔工玲姐(化名)。玲姐是政府外判清潔工,在這裡已工作多年,她每天由早上六時半便開始清潔公廁和附近的一條街道, 直到午飯前才可以稍作休息。現年六十七歲的玲姐仍精神抖擻,兼且十分健談,對自己的工作也顯得自豪。玲姐說每天可以為這裡的巴士司機和市民提供一個乾淨的廁所, 讓他們安心使用,就覺得好滿足。問到玲姐曾否有人讚賞她做得好,她苦笑說道: 「無人投訴已經好好啦,怎會奢望有人讚賞,做好自己的本分,就算有人投訴,我都不怕,最多講句「對唔住」﹗又不會死得人。」玲姐感慨地說:「我可以在這裡工作十幾年,因為以前人工十分低、工作又污穢,只有像我這些無學歷、無技術的人才會做到今天。不過現在環境不同了, 自從有了最低工資,我這個工作單位竟然成為「荀盤」,很多人等我退休,佔領我這個公廁,哈哈⋯⋯」
當玲姐哈哈大笑時, 遠處見到珍姐(化名)蹣跚地向她走近來,面帶愁容的珍姐一見玲姐就大吐苦水: 「阿玲, 你知道嗎﹖ 社會福利署要我證明這樣、證明哪樣!還是要等他們查清楚才考慮我是否合資格。你都知我好不容易才決定去申請綜援, 為甚麼還要為難我這個老人啊!被人查問的感覺真不好受, 我像被打開肚皮讓人家看,我真的想放棄申請了。」珍姐十分氣憤,憂怨地自責道: 「若不是自己大意弄傷腰部,我仍可繼續靠自己倒垃圾,或拾紙皮過活,不用厚著面皮申請綜援﹗」
現年六十三歲的珍姐是玲姐的好姊妹,她們由工廠妹年代相識至今已四十多年。三年前珍姐因滑倒弄傷腰部,導致她再不能繼續工作,加上傷患久治未愈,又無收入,眼見老本所剩無幾,思前想後,最終在玲姐的鼓勵下她嘗試申請長者綜合保障援助,藉以減輕醫藥費。
珍姐和玲姐都是六十年代典型的工廠妹,因家境清貧,年幼便要踏入社會工作,幫補家計,錯失了受教育的機會。隨著香港工業轉型,她們由工廠妹轉為速遞員、保安員、雜工、清潔工人,兜兜轉轉都是為生計而不斷付出勞力, 她們的勞動報酬仍處於低收入和無保障的勞動市場裡,玲姐和珍姐由年青到年長沒法可以自願停下來,輕鬆地安享晚年,若果沒有安穩和固定的生活保障,她們只會由個人的體力來決定退休。
工人的權利是基於人超越性的尊嚴, 獲得退休金是工人在法律系統中應該得到確認的權利( 《教會社會訓導彙編》#301)。香港退休保障問題已討論接近半個世紀,每次討論或研究稍有進展,因政治或經濟問題又重返起步點。香港人口老年化迫在眉睫,公眾諮詢會在十二月展開,希望每一個香港市民都積極回應,向政府表達對退休保障的關心,讓長者可享有他們的退休保障權利。
• 教區勞工牧民中心(港島)供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