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在行】凝 視

七月廿六日傳來一則令人傷痛的消息，一位年過八旬的神父在法國北部的一所天主堂內正舉行感恩祭時遭武裝分子突襲割喉身亡！ 受到這恐襲事件影響，我發覺自己有點心緒不寧，情緒有點向下滑。由於身在辦公室，繁重的工作幫上一把，把我的負面情緒暫且收起。一天辛勞過後，在家到了夜深人靜時，尚未好好處理的情緒就在我晚禱時禁不住跑出來了。

恰巧那段時間我正開始研習聖像畫靈修，當天晚上我試用了一張名為《則維尼哥羅德救主基督》（The Savior of Zvenigorod） 的聖像畫祈禱，沒想到會有以下意想不到的祈禱經驗。初時連畫的名字還沒有弄清楚的我，看著聖像畫沒有甚麼特別的感受或聯想，浮現到腦海中的都是一些較資料性和邏輯性的思想問題。例如：這畫有甚麼特別呢？它怎麼會這樣殘破似的呢？它經歷了甚麼遭遇呢？是那位畫家和何時的作品呢？ ⋯⋯等等。當我繼續望著這畫中人物，我心裡問道：「這是耶穌嗎？」「祢是耶穌嗎？」「祢就是我主耶穌嗎？」之後，我在九成九認定畫中人就是我主耶穌下，開始專注於畫中人的雙眼，一對有點不對稱的疲倦眼睛，像已很久沒有好好睡一覺的眼睛，是一雙帶著難以形容的獨特眼神，好像有話要跟我訴說似的。不自覺地我深深被這眼神攝著了，我定睛望著對方，發覺祂也在回望著我。我嘗試把畫移轉到其他角度再望，不知為何祂的眼神也總是投向我的，太奇妙了！ 

回到正面，我們繼續互相凝視著對方。不知過了多久，我的眼光轉到祂的右面頰上那一直存在的線條痕跡，那刻我見到的竟然是一行正在流著的淚珠！我把眼睛睜大，接著我的視線被帶動轉移到祂的眼窩裡。我看見一雙水汪汪的眼，淚水在眼中微微滾動著！此時此刻，我的心被主耶穌的傷心淚流觸碰著，我的雙目也充滿了淚水。是主耶穌跟我一起為那慘死的老神父，為那些心硬充滿仇恨的恐怖份子，為這混亂、黑暗、充滿恐懼、仇恨和暴力的世界，為感到迷失方向的我而傷心流淚。我邊哭邊用我的左手輕輕地為我主拭去祂面上的眼淚，並懇切地跟主說對不起，求祂寬恕我這罪人和這世界的罪。

主耶穌那立體的傷心聖容已烙印在我的心頭，揮之不去！一天後，我在晚禱時再拿出同一張聖像畫祈禱。在這次晚禱中，我看到的仍是耶穌，但當我凝望著祂的左肩時， 我看見之前沒有留意到的一道門框的部份， 再靜心地望著望著，一扇立體的窄門慢慢地呈現在腦中，而主耶穌就是緊貼著這窄門而站在我跟前凝望著我和這世界的萬事萬物。這時我想起本主日的福音裡，主耶穌說：「你們竭力由窄門而入罷！」（路十三 24 a ）。彷彿那刻主跟我說了同樣的一句話，一句我聽過無數次的話。

原來主耶穌早已站在這通往天國的窄門前渴望著我們進去，門是開啟的，只要我們願意，祂就會開恩施以援手，迎接我們願意悔改的人由窄門而入。原來祂一直在等著我們！我們呢？我們還在等甚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