埃森的聖誕

「今天是甚麼日子？」有一位病人問我。

「今天是十二月二日星期日。」我繼續以有限度的德文回應？ 

「二號？ 那是將臨期第二星期（德文：zweiten Advents）啊！」

在香港，你告訴別人今天是將臨期甚麼星期，感覺總是怪怪的，好像只有教徒才明白你說甚麼。但在德國這個基督宗教紮根的國家，教會的時節「將臨期」已經成為人民心中的一個習俗。街坊鄰里從十二月開始，便開始用將臨期聖誕期來數算日子，情況就好像我們準備農曆新年，從羅馬數字日期變成年初一年初二那樣。到底這個大節日有甚麼會準備呢？ 

德國人對藝術的喜好，小至家中的擺設，大至街道上的裝飾也表露無遺。聖誕樹（Weihnachtsbaum），聖誕花（Weihnachten Blume），走馬燈（Weihnachtspyramide），星星擺設（Stern），胡桃夾子（Nutcracker）， 小馬槽（Krippe）等等都是德國人在聖誕必具的裝置。

從將臨期第一天開始， 在醫院內， 在辦公室內， 或在家庭中最顯著的就是將臨期燭光環（ 德文： Adventskranz）。燭光環與我們在教堂外見到的相近，有些蠟燭是白色，有些是紅色，在各大小花店內也推出自家設計的燭光環。我工作的醫院各個樓層也垂吊著燭光環。我為點綴沉悶的房間， 也購買了一個細小的長型燭光環放在窗邊。

從十二月一日起， 德國人很喜歡在家中放置將臨期日曆（Adventskalender），但意譯似乎是聖誕節倒數日曆多一點。這個倒數日曆的來由我不太知曉，只知道是由十二月一日直到十二月二十四日。年年歲歲的倒數時節，各大商店及公司都會推出自家的倒數日曆，當中也許包含糖果精品或公司禮品作宣傳。

為遊客來說德國聖誕節最特別的仍是有大大小小的聖誕市集（Weihnachtsmarkt）。在起初聖誕市集都是圍繞著大教堂而建，方便進出教堂的人可以購買準備聖誕節的物資。慢慢演變成遊客觀光熱點。我當然也不執輸，一有空便到不同的市集見識見識。市集的感覺有點像我們維園年宵，大大小小的本土商店，有吃的，有喝的，有看的，有買的。

各鄉各省各城鎮的聖誕市集各具特色，例如在多蒙特（Dortmund） 以最高的聖誕樹為標誌， 在科隆（ Koln） 的市集以多款美食為名， 在蒙斯達（Münster）以特製的熱酒（Glüh wein）為亮點，杜塞爾多夫（Düsseldorf）十字形市集以多款本土小店精品。埃森（Essen）的市集的確沒有甚麼特別。不過市集不論大小，每個城市的聖誕市集都會推出不同的酒杯作紀念，這確實是不錯的主意。

香港人喜歡美食，我也當然不例外。在大街小巷，都能夠買到德國人的聖誕餅（Lebkuchen），味道有點像我們的羗餅，有厚身的星型，也有薄薄的聖誕圖案。特別是我所認識的德國人， 他們都異口同聲說是德國特製的味道。只有買回來的才最正宗。吃過甜點， 少不免要喝杯聖誕茶。味道是酸酸甜甜的，有點像我們的花茶。而這些都是在家中準備的。

走到市集少不免要「掃掃街」。先說吃的有果子糖霜甜麪包（Stollen）， 特製熱腸（ Curry Wurst ） ， 餡餅（ Strudel ） ， 飲的包括熱酒（Glühwein），蛋黃酒（Eierpunsch）及不同小店自製的飲料。

德國人要準備聖誕節，如我們準備農曆新年一樣，可以分享的實在太多。當每天大家見面時都會說一句Schone Adventzeit（祝你有美好的將臨期）， 到底將臨期是期待甚麼？ 

我首先當然是期待放假吧。這個星期忙碌得喘不過氣來，四方八面的病人都趁著聖誕節前入院作不同的檢查，我和同事們都難免要加班工作。

寄自埃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