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人間】轉折與鴻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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雅士培寫過一本近千頁的大書 叫《大哲學家》，評述了十多位對 人類思想影響至深的人物。他把這 些人分成三類：第一類是思想範式 的創造者，包括蘇格拉底、釋迦牟 尼、孔子、耶穌。第二類是思辨的 集大成者，包括柏拉圖、奧斯定和 康德。第三類是原創性形而上學 家，包括阿那克西曼德、柏羅丁、 安瑟謨、斯賓諾莎、老子和龍樹。 他把公元前五百年附近的那幾個世 紀稱為軸心時代， 因為這時出現的蘇 格拉底、釋迦牟 尼、孔子、耶穌的 思維框架幾乎奠定 了迄今人類思想的 大致範式和走向。 後來雅氏把有關這 四個人的介紹編成 一本名叫《四大聖 哲》的小書，讀這 大小兩書，你接觸到的就不只是他 們每個人的生平與思維特色，而仿 佛流淌於整個人類的思緒之河，這 些史上最聰明最認真的人會向你我 提出了一個又一個問題，有些似乎 已有答案，有些至今還在摸索。潛 入其間向縱深鑽研，你常仿如給打 通任督二脈，對周遭發生的一切不 禁會心一笑。

四大聖哲中，孔子和釋迦牟尼 都得善終，蘇格拉底和耶穌是被當 局處死的，而他們都受過民眾擁 戴，最後結局則是民眾都叫嚷著要 處死他們。雅士培的學生，寫《平 庸之惡》和《極權主義的起源》的 漢娜．阿倫特有個很發人深省的看 法：「哲學和政治之間的鴻溝，歷 史性地開端於對蘇格拉底的審判和 定罪，這一事件成為政治思想歷史 的轉折點，正如對耶穌的審判和定 罪成為宗教歷史的轉折點一樣。」 按她的看法，這鴻溝逼使柏拉圖後 來在《理想國》中改變對理想政制 的取向，迄今有識者對政治的取 態，這兩起事件都有莫大影響。她 說得對嗎？（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