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修小品】狼兄弟（Brother Wolf）背後的環境正義

向小朋友介紹聖方濟， 我一般都是用方濟的馴服古比歐野狼的故事作引子。小學生得悉豺狼原來跟修士一樣也是兄弟（Brother） 時，高興得不得了；我鼓勵他們回到家中，把自家的寵物，喚作貓兄弟（Brother Cat）、狗姊妹（Sister Dog）、倉鼠兄弟（Brother Hamster）、烏龜姊妹（Sister Turtle）等等，但在這引起哄堂大笑的爛笑話背後，卻是方濟會小兄弟其中的一個核心價值「手足情」。

然而，這份跨越生物種類的手足情， 不是所有小兄弟都接受。不久以前，我們一班兄弟在討論方濟靈修時，一位兄弟就激烈反對稱呼那些沒有靈魂的動物為兄弟姊妹，原因是這做法，偏向泛神論， 而且，把焦點及力量放在吾人才對。老實說，我也不太甘心情願，也不會，在被蚊子、蟑螂、老鼠滋擾時，還要稱兄道弟。極其量，是在一輪瘋狂追趕拍打後，加一句「再見兄弟姊妹！」吧。

以環保主保聖方濟為名的教宗方濟各，於二零一五年出了一篇通諭《願你受讚頌》，就是以聖方濟靈感的偉大詩歌〈造物讚〉的句子作標題。而這個方濟核心價值「手足情」的思想貫穿了整篇通諭，單是這個詞就前後出現了七次。教宗方濟各說：「〈造物讚〉用的是手足情及美的語言」（通諭第11 號）。

不過，這手足情，不只是一個詩意的詞，更是一個生態皈依的方向。如果說皈依是棄暗投明，放下不正確的人生方向， 轉向天主的旨意，那麼手足情、正義、和諧等美德，都是我們要努力的方向。關注地球，與關心人類福祉是分不開，因為人所居住的生態系統內的一切萬物，都是天主的創造。

手足情與正義不是相對的：兄弟之間吵架，最後還需要父母出來評公道，還正義。正如通諭裡肯定了：「萬物都是互為相關」。所以方濟各說：「我們與大自然的關係，不能與對其他人的手足情、正義及忠信分開。」（ 通諭第70 號）。地球的未來，今日社經制度下的農民的生計，資源分配、都市民眾的食物安全等議題，都不是單獨存在。「資源總落在先來者或掌權者手中：勝者為王。此模式與耶穌提倡的和諧、公義、手足情、和平的理想背道而馳。」（通諭第82 號） 

在古比歐城，方濟呼狼為兄，並非牠可愛，（其實牠很可惡），而是尊重牠同是天主所創造的事實。信仰指出萬物皆為天主所創造，而方濟的靈修則以普世手足情來回應。在我的想像中，古比歐城忽然受野狼侵襲，不是因為野狼生性兇惡，更可能是居民曾經沒有手足情地破壞了附近的生態系統（例如濫伐樹木、過份打獵）以至野狼失去本身應有的生活條件。環境正義，就是要手足般的愛去修補這裂縫。

雖然方濟各教宗說：「當我們的內心真正對普世的共融開放時，此手足情不會排除任何人或物。」（通諭第92 號），但是我那位兄弟還是仍感到困難去把兄弟姊妹的稱呼，放在口邊，不分大小尊卑地普遍應用。也許，生態皈依及環境正義的要求，不是表面的稱呼，而是我們面對受造界各樣資源及存有時，有沒有尊重天主的創造，有沒有兄弟姊妹般的愛。

 • 本欄作者：伍維烈、何家怡、梁偉才、 梁達材、麥琬淑、譚永明和黄漱芳 輪流執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