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主的聖者 ——劉曉波先生
天主的聖者跨越宗派、宗教、民族,甚至時代,他們是天主給予世界的禮物,存於普世的美善。
劉曉波成為聖者的歷程,是天主一貫重新創造的典型:透過唯一必須的途徑,以苦難磨煉人。從舊約至新約,聖者之路都如一。「上主的旨意是用苦難折磨他⋯⋯上主的旨意也藉他的手得以實現⋯⋯在他受盡了痛苦之後,他要看見光明,並因自己的經歷而滿足⋯⋯」(依五三10— 11)。這段默西亞的預言,用在聖者們身上是一樣的,因為聖者是默西亞蒙難而又受光榮的重現。
致希伯來人書論到耶穌的人性達於完美, 也須經由苦難。「他雖然是天主子,卻由所受的苦難,學習了服從,且在達到完成之後,為一切服從他的人,成了永遠救恩的根源⋯⋯」(希五8-10)。在苦難中,耶穌學到完全把自己交給天主,臣服於天主的旨意,而成為人類救恩的泉源。
劉曉波死時,在中國見不到任何成就,諫言是他的罪狀,跳出黨的框架去思想等同叛國。聽聞過他的沒有幾人,但他的成就不在於眼見他心願中國家的改變,而是天主在他身上工程的完成。
根據傳記所述,劉曉波原是傲骨的年青知識分子,第一段婚姻失敗收場,即使八九民運時, 他縮短了在國外作訪問學人的生涯、回國投身運動,但也如很多人一樣,在壓力下公開否認天安門的屠殺。
但天主沒有因他這罪咎放棄他,反而讓他如同聖伯多祿般,否認了耶穌之後一生懺悔。在劉曉波日後一次又一次被關囚室的時期,他的心從未離開過天安門的母親,站在她們的一邊,過去的罪成了「幸福的罪」(參閱逾越節報導),把他帶往懺悔謙卑的生活。
他沒有仇恨,不再有敵人,只有以受苦者的大愛對國家民族及一切人祝福。長期與妻子相隔,也使他們之間的愛臻於神聖,成了犧牲的愛,昇華的愛。
在他的轉化過程中,他也深受基督教及天主教的巨著(潘霍華、漢斯龔、聖教宗若望保祿二世⋯⋯等)所感動,在有形教會的體制外,深切領悟苦難的神聖意義,整個人亦與大愛與和平融合為一。
其實,他的遭遇不必然帶他到達人格滿全的境界,再一次離婚及怨恨都是可理解的結局,更不用說被招降、名利加身了。
天主恩寵的力量,以及祂改造人的德能,是在黑暗肆虐中完成的。外表看來,邪惡在狂喜、勝利中,耶穌在十字架上時,邪惡把他「消滅」了,天地昏暗;至第三天,復活之光才顯露。同樣,劉曉波肝癌到末期,著作被禁,像是被消失了,連他的紀念也無存,連一個灰位都不容。但他的光目前不能在中國照耀並不重要,因為只要國際有人受他的光照,世界就多一份美善的能量,世界上任何地方進一步受到美善的光照,邪惡的黑暗就進一步逃竄,包括在中國逃竄。
中國人的耳和目今天都被蒙蔽著,只能聽黨和國家要他們聽的東西,和經過修輯的謊言, 公民權利與意志被剝奪淨盡。然中國人今天的命運不是獨特的,歷史上,即使在今日世界,多少人仍受暗冥所蒙蔽,歐美社會文化上的危機與墮落,也極需劉曉波生命的光照。我們與其悲他在中國被消失,不如慶幸他成為天主的聖者,在普世發揮著感染人心的力量。中國的救贖,時機在天主而不在人。
在香港,如果悼念劉曉波仍有意義,那最深的意義就是我們在赤化、逆境、謊言、逐利及奉承文化、善人受迫害的處境,捍衛真理與信念中,自身也得到人性的提昇,成為天主美善的力量,讓天主按他的時機向國民施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