傷健同行信仰之路

期數
3865
刊登日期
2018.03.16
作者
朱牡麗
主曆
主曆 2018 年 03 月 18 日 四旬期第五主日

 

從前有做假期義工,偶爾會陪某社區的老人家或坐輪椅人士到離開家居的地方遊覽或參加活動,但都是在香港。早前從李子忠的經歷分享,第一次知道香港天主教傷殘人士走出香港去朝聖。當時有份好奇的心緒埋伏。去年一月份見公教報有傷殘人士波蘭朝聖團的公開邀請,是由香港教區傷殘人士牧民中心負責籌劃。思慮一下自己的狀態(時間、身體狀況、費用、去的意欲) 就遞交申請。出發前有四次培育聚會, 可惜自己的活動抵觸了首兩次,錯過了「多」認識同伴(受服務者)的機會。

去年九月十八日,我們浩浩蕩蕩一行四十三人從香港出發,飛往華沙展開十二天波蘭朝聖之旅。我們當中有視障、聽障和坐輪椅朋友。我的同伴(受服務者)是位超過七十歲的失明女士。我感謝天主為我安排這位同伴;我不稱她為受服務者,因為我自己原來都是受服務者(受我的同伴及同行者的引導和服務)。

我的同伴雖然是失明(從四歲開始)的,但品性善良,開朗,樂觀積極的生活態度,透過生活上主動的起居飲食細節,讓我佩服她的勇氣,不會因身體的限制而對生命卻步。從她的人生經歷,我覺察到天主在每個人的獨特生命中都有救恩援助的鋪排,只是我們願意留意及省察的有幾多呢!因為她,在旅程前我搜集了如何與失明人士共「行」的資料,牧民中心的團長也提供一些給我,可是未解除我的忐忑不安情緒⋯⋯他們(盲人)如何吃西餐? 

團友在機場給了我一提示——用碗。我的同伴因年紀稍長,進食消化未如年輕小伙子;所以,在進餐方面我們(不是我一人獨撐半邊天)有特定的程序。篩選易咀嚼消化的食物後,放進小碗內,她可以自行用湯匙進食。就這樣,我的同伴既享受用餐之餘,也按自己的喜好,挑選心怡的西方美食。我們每次在餐桌上都有可笑的經驗。從與她的互動中,我學習了更多的觀察,耐性的培養,最重要是「欣賞」。欣賞表面是缺乏的,而實際上是豐盛的。感謝主愛的智慧。

除了我的同伴,我感謝主安排的另一件事,就是我的同組人員及同團的團友們(同行者)。他們也教懂我與他人的彈性互動,互相關顧,不要自以為是。團友們來自五湖四海,不計神師和旅行社人員,四十人共分五大組。組員間的互助互動,讓我由慚愧到開竅,開開心心去朝聖。最初讓我慚愧的是「我去服務」的心態,聖神讓我明白:縱然我只陪同一位同伴,但人與人的生活互動,體驗到不能由一人去全方位的面對 (這也是新聞中時有提及長期患病或重病者家人的心靈負擔),同組組員的互動令我有喘息的空間。雖然我喜歡拍照但不能拍,有團友拍了並在群組訊息中分享,我很感動。同組組員教識我認識一樣天下無敵的動物⋯⋯「班馬」,但先決條件,是我要勇敢地接受自己的軟弱及需要,謙遜的求助。從中,我也省察到天主讓我明白⋯⋯不是「我」要做甚麼,而是「祂」要成就一切,我只是因著回應,而配合祂的計劃而已。亦因此,我也學會對其他團友的需要多加留意,即使很微小的一件事或一瞬間。

信仰方面,有神師林祖明神父隨團。他從不站在突顯的位置,除了在感恩祭中及拍團體照時。但他會盡量留意我們的動態,會在我們有需要時出手幫忙,以身作則⋯⋯如在參觀集中營時, 與其他義工一起抬輪椅(連人)走過水窪;又在光明山修道院一起推輪椅上平台的斜坡。神父每天都藉彌撒講道的分享提醒我們如何省察在途中所見所遇的人和事⋯⋯例如Fr. Jerzy Popietuszko與他母親以温良顯示主的大愛、導賞修女的似乎不受時間限制的專注為主證道、加爾瓦略山之路、巴斯卦羔羊祭的紀念⋯⋯等等。 

在旅程結束前的大組分享中,義工分享以前朝聖團的名稱:「Volunteer of suffering 傷健同心」。我的確曾有感受心靈負擔的掙扎,但中文的「傷健同心」的實際經歷反而讓我跳躍跨越而成喜樂感恩。相信大家和我一樣,每天除了奔波參觀,還飽享天主為我們安排的一切,使身心靈都富足。從未想像過一幅這樣美麗的圖畫:在聖祭禮儀中,傷健合作協助聖祭禮儀的進行(有視障的帶唱詠,聽障的打手語,輪椅的讀經)。

今趟旅程已是教區傷殘人士牧民中心籌劃的第十次朝聖團。聽說大概平均每三年一趟。希望有更多的醫護人員無私的參予這行動,讓更多殘障教友們有機會走出沮喪自我封閉的困局。我仍回味這旅途的點滴,期望我有能力參加下次的傷健同行朝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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