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傳教心】「首祭」

期數
3906
刊登日期
2018.12.28
作者
甘寶維
主曆
主曆 2018 年 12 月 30 日 聖家節

二十年前升神父的翌日,我在聖本篤堂主持了第一台彌撒,即「首祭」彌撒,記得當時非常「緊張」,我笑說是「手震」彌撒。

「首祭」應該只得一次,不過,在這二十年來,我卻經驗了多次,因為我經常說笑,我每次在一間聖堂第一次主持彌撒,都是我的「首祭」,哈哈!除此之外,還有英文、普通話、非洲話、高棉語的首祭彌撒呢。

我第一次主持英文彌撒也是在聖本篤堂, 因為是新鐸,所以主持了一次,不過印象中亦是唯一一次;其後,二十年來我都甚少主持, 由於我不善於用英語,所以可以拒絕就拒絕。記得有學校找我主持英文彌撒,我都婉拒呢, 不過,我會再加多一個原因就是學生都是中國人,為何要用英語呢?其實,我每次主持英文彌撒都非常「緊張」,記得最緊張的一次是二○○九年在菲律賓參加亞洲青年節的時候,我被邀請主持東亞區的彌撒,緊張的我唯有以「廣東話口音的英語」去完成這任務。

至於第一次主持的普通話彌撒,竟然在多倫多的唐人街,事源一次我到加拿大放假,因那裡的本堂神父剛去世,所以我被邀請去幫忙主持四台中文彌撒,怎料其中一台是普通話, 我唯有硬著頭皮以「廣東話口音的普通話」去服務,其後,第二次在西班牙參加普世青年節的時候,是因為接待我的修女團體,有一位中國籍修女,她媽媽剛到訪,希望有中文彌撒, 為了服務便主持了。第三次是在粉嶺聖若瑟堂主持了一台普通話的婚禮彌撒,不懂普通話的我,自始真的不敢主持普通話彌撒了。記得這三次都有朋友在場(有些是刻意在場),大家都忍著笑,我好不容易地完成這任務。

二○○三至二○○六年在非洲坦桑尼亞服務三年,以斯瓦希語主持彌撒是絕對的需要, 上了四個月語言,我便要到堂區服務,擔任牧養的工作,第一次主持的時候的確戰戰兢兢,不過,由於在當地生活,慢慢地習慣了當地的文化,我經驗到不只是我去適應他們,也是他們適應了我,雖然我說的「廣東話口音的非洲話」,他們覺得有點奇怪,但他們都接受了,因為他們不是接受我的說話,而是接受由天主、由教會派遣來與他們一起生活的兄弟呢。

現在,我在柬埔寨已經六個多月了,這裡用的語言是高棉語,雖然每日都在學習,但我仍未可以用高棉語與當地人溝通,的確有點灰心。不過,因為天主的祝福,家人朋友的代禱、當地人的接納,我漸漸地適應了;由於每日都參與高棉語的彌撒,我由只是參與,開始念一、兩段感恩經,跟著到現在已嘗試主持了。記得第一次主持就在九月第二、第三個主日,由於堂區神父去了主持青年營,我便到了堂區三個不同的地方主持了三台彌撒,當時我只慢慢地誦讀彌撒經文, 未有能力讀福音和講道,但有教友幫忙讀福音和證道;十月中開始,我嘗試逢星期六主持平日彌撒,用一星期的時間準備福音和道理,到了十一月十八日常年期第三十三主日,我正式主持了一台完完整整的主日彌撒,當然,我這「廣東話口音的高棉語」,的確令教友們聽到一知半解,不過,我知道我來是與他們一起生活、一起經驗、一起尋找主,不是來說甚麼大道理,即使不正確發音的高棉語,他們會慢慢適應、慢慢明白;我想我們在香港也有此經驗,就是很多傳教士的廣東話都不太準確,但我們與他們相處久了,慢慢會明白,因為他們用的不是甚麼標準的語言,而是天主的語言—— 「愛」。正如保祿宗徒說: 「我若能說人間的語言,和能說天使的語言;但我若沒有愛,我就成了個發聲的鑼,或發響的鈸。」(格前十三1) 

其實這些「首祭」緊張的經驗,就是提醒我要「緊張」將天主的說話與人分享,每次都是我先去聆聽、去感受,上主在此時此刻給我的說話,然後,再將說話傳給人,我知道用任何一種語言都會有障礙,不論是帶有「廣東話口音」的英文、普通話、非洲話或高棉語,或是我的「母語」廣東話。我明白不是我運用語言將天主的說話帶給人,而是天主運用我,透過我有限的語言能力,有限的我,將祂無限的愛帶給人,這不是我的工作,而是聖神的工作、天主自己的工作。

在柬埔寨仍未懂得高棉語,仍然有很多擔心和緊張的我,正在體味保祿宗徒的反省:「當我到你們那裡的時候,又軟弱,又恐懼,又戰兢不安;並且我的言論和我的宣講,並不在於智慧動聽的言詞,而是在於聖神和他德能的表現,為使你們的信德不是憑人的智慧,而是憑天主的德能。」(格前二3-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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