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陳兩樞機就中梵協議 迫切需要展開對話

期數
3969
刊登日期
2020.03.13
作者
貝納德
主曆
主曆 2020 年 03 月 15 日 四旬期第三主日

帶著無比沉重的心情, 我寫下這篇文章。我曾有幸認識兩位樞機, 他們都是信仰的見證人和教宗的合作者。也許他們從未謀面(見雷樞機及陳日君樞機的信函) , 但在履行教會使命時卻展開了公開辯論。我突然感到梵蒂岡和世俗世界一樣,每個人總是堅持自己認定事實或觀點,而不先嘗試去聆聽另一個人的意見,最終導致雙方難以達成共識。

陳樞機告訴我,在他訪問羅馬時,常常會發現自己被堵在一座無聲的高牆前。

教宗方濟各擔任教宗期間,曾多次強調「整體要優於部份」( 《福音的喜樂》,nn. 234-237),但事實上教會內部卻形成了兩個對立且互不相融的陣線:傳統派與開放派;親中派和反華派;贊成協議的和反對協議的兩派等等。這所有的一切都歸屬於兩個主要陣營: 即親方濟各派和反方濟各派,因此,那些針對某件事或教會生活的最微小的困惑都會立即被劃分開來:這是支持或是反對方濟各? 

雷樞機在信函中談到陳樞機的「嚴重措辭與聖父的牧靈指南相悖」時,也面臨類似危險。雷樞機同樣承認香港榮休主教所提出的觀點,即中國在「理論和實際層面」……「依然存在緊張和痛苦的局勢」。

兩樞機須找對話共識

依我看來, 我們需要建立對話,首先是雷樞機和陳樞機間找到一個共識。因為,前者認為中梵協議具有積極意義,就「目前看來, 這項協議是唯一可能達成的協議」,而後者則對所有每天遭受壓力、侵犯、驅逐、窒息和破壞的可憐兄弟表示同情。雙方既包括了非官方團體的信徒,也涵蓋了官方團體的許多神父和主教,然後他們不少人在《協議》簽署後並未看到宗教自由得到顯著的改善。

鑑於這項協議將在二○ 二○年九月二十一日到期, 贊成和反對協議的兩派應建立對話,並達成共識。若要更新協議,則應對其作出必要的改進,糾正一八年文件中不當之處。

一、正如我此前所說, 協議規定教宗對主教任命有著「絕對的決定權」,從而以某種方式將中國主教的任命與教宗聯繫起來,因此這項協議具有積極的一面。這是自毛澤東時代以來從未出現過的大事。但令人疑惑的是,這種權利彷彿只是一種表面「客氣」,因為尚不清楚教宗是否擁有否決權,以及有關權利是永久性的還是暫時的。

同樣值得一提的是,為何在簽署協議後中國再未有過嚴格意義上的主教祝聖。當然,二○一九年有兩名主教被祝聖,但實際上那是在很早以前便已決定的事。不少所謂的「親方濟各派」媒體, 大張旗鼓地宣稱這是「協議的果實」,但我想持保留意見。從這個角度來看,我想說協議具有積極的一面,但也有不少地方值得進一步探討,並加以實踐。

二、需要對《牧靈指南》建議的批准加入「獨立教會」作進一步說明。如果梵蒂岡只認定「政治獨立」,那麼是否意味著中共當局在闡述「各個層面的」獨立時含糊不清。事實是當神父和主教加入「獨立教會」時,他們不能「聯繫外國勢力,不能邀請外國人, 不能接受外國宗教團體或機構的代表團」。此外,「獨立教會」的「規劃」中還否定「對未成年人進行宗教教育」,嚴格意義上來說,在官方登記的宗教場所外,禁止任何形式的宗教活動(醫院裡不可以臨終傅油, 在家中不可以禱告或降幅等等)。不少主教和神父欣然接受的事實,令人擔憂。

三、在協議簽署之後, 似乎中國教會面臨的挑戰更多了:有報導稱一些教堂被關閉或摧毀;十字架從鐘樓或教堂上拆除; 圓頂被去除;一些古老朝聖地的聖像被移除;部份地區要求家中或外牆不可以有宗教標誌; 神父被限制其職責。當碰到這些問題時,碰到一些兄弟姐妹遭受困境時,天主教會和梵蒂岡怎忍保持沉默?外媒的報導往往成了挽救兄弟姐妹的唯一途徑。

我曾經問過一位黨員, 為甚麼要浪費這麼多的資源來控制國內為數不多的天主教徒(不到總人口的百份之一)。他回答說:「我們擔心這些人抱團」。當談到我們該如何面對時,我們卻彼此分裂,互相排斥,我們也不禁成了遊戲中的一份子。

  • 取自: 亞洲新聞 
    作者貝納德神父(Bernardo Cervellera) 為亞洲新聞社社長╱文中的雷樞機為樞機團團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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