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義筆容辭】與狼對話無懼面斥不義

本主日原慶祝聖方濟亞西西的瞻禮，教宗方濟各也選取了這天頒佈任內第三份通諭，並以聖人的《忠告集》內容命名通諭為《全體兄弟》（Fratelli tutti）（筆者暫譯），論及人類手足之情。

手足情可謂方濟精神的重點之一。無論是嬌小玲瓏的燕子，抑或窮兇極惡的野狼，聖人都能夠與之交談對話，因他視天主所有的受造物皆為兄弟姊妹。放眼今天，中梵談判可謂眾多的對話裡備受關注。

教廷與由中國共產黨執掌的中華人民共和國對話多年，時有起伏不定。教宗方濟各上任後中梵重啟談判，花費5年終就主教任命問題在2018 年9月22日達成臨時協議，使雙方關係增進到前所未有的親密。

據報臨時協議10月22日屆滿，梵方近日開腔表示同意續約，惟截稿前中方未明確表示續簽與否。然而，在這兩年的協議期間，國內的宗教迫害情況仍舊持續。當局不斷強迫宗教教職人員加入由黨主導的愛國組織；宗教場所遭查封，打擊牧靈與傳教工作；禁止18歲以下人士進教堂，窒礙信仰陶成；強拆教堂十字架，甚至拆毀整座宗教建築。

儘管中梵協議的內容並非旨在解決基層信友所受的宗教迫害，但教廷與中共交談以爭取更多的宗教自由時，似乎未能兼顧部分身處水深火熱的兄弟姊妹，與昔日聖方濟馴服野狼的事蹟形成對比。

聖方濟住在城鎮嘉比奧時，同情了當地居民，他們因附近出沒的兇猛野狼而恐懼。聖人遂主動與野狼對話，希望牠知道自己的惡行並停止傷害居民。聖人首先以兄弟來稱呼野狼，肯定了彼此的關係，但他沒為求達到目的而以巧言令色來討好野狼，反而直斥其非，指狼兄弟殺害按天主肖像所造的人，更表示牠應接受死刑。

不過，聖方濟話鋒一轉，自願在狼與人中間建立和平，明確指示了只要牠真誠悔改，並承諾不再侵犯人，便會得到人的原諒及其供食。狼兄弟聽到了聖人的忠告，並遵守了約定，居民也兌現承諾向狼供食，雙方和解為嘉比奧帶來和平。

聖方濟為了促進手足之間的和平，樂意與所有受造物交談，但其實踐並沒有放棄正義，不會為了保持「良好關係」而對不義緘默，反之站在真理中說話，是其是，非其非。

教會如指責中共不是，實與目前各國政府圍堵中國的動機不同。世界各國或因政治、經濟、軍事等利益而箝制與壓倒對方，但教會是基於大眾福祉、福音和愛德而力陳公義，希望受責的兄弟改過遷善。正如聖方濟800年前與蘇丹王相遇， 手執福音，以和平非暴力的方式與不同價值觀的伊斯蘭世界交談，有別於當時盛行的十字軍以刀劍棍棒的武力對抗。

既然現任教宗之前從聖方濟的《造物讚》取材撰寫《願你受讚頌》，如今新通諭亦再次標榜方濟精神，肯定其牧靈路向。聖人的事蹟啟發我們富有手足情的交談精神，不正好是教廷當局在外交對中的借鏡嗎？但願《全體兄弟》通諭能提醒我們，在決策時不要排除任何一位兄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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