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義筆容辭】復和——為走更遠的路

香港很多人都有養寵物，筆者身邊就有很多自詡為「貓奴」、「狗奴」，甚至養奇珍異獸的朋友。香港推動動物保護、動物權益的朋友，一直提出領養代替購買，長遠來說杜絕動物買賣。香港動物保護（動保）界的意見領袖，也是非牟利獸醫診所的執行主席麥志豪，最近在其 Facebook 非常關注所謂「領養難」的問題，領養人想從動物義工中領養小動物時，遭受嚴苛的審查，長期等待後的拒絕，覺得動物義工不能理喻，領養群甚至出現了「購買代替領養」的負氣說話。

認識麥志豪都知道，他是動保界的風雲人物，曾經多次在網絡上用了個多小時，就號召了超過百人去警署示威，為的是要警方為被虐待的流浪動物「開快勞」立案調查。也多次帶領幾千人的遊行，為了倡議訂立那遙不可及的動物保護法。這位動保界的超級行動家，怎麼做起了和事佬，混進了「領養難」的泥沼中？在今天香港的「新常態」下，他有甚麼想法呢？

帶著這個疑問，筆者跟麥志豪在他深水埗的辦公室有一個短談。辦公室有幾隻救回來的花貓自由出入，有一隻還纏在我的腳邊，這是我見過最祥和的辦公室。

麥志豪最近的思考，是在未來的5至10年，我們要走進「復和」的階段，因為我們負擔不了和我們身邊的人持續的「撐到咁行」（勢不兩立）。不論是甚麼議題，我們要找到彼此的共通點。他最近反思一直以來推動素食的方法，一直訴諸於例如吃動物是邪惡的，素食是公義的等等，他覺得這有點黃藍之爭的況味，非要劃清界線不可。他認為，素食者與非素食者都有惻隱之心，就正如孟子所說：「聞其聲，不忍吃其肉。」無論是甚麼陣營，我們要試一下找出彼此的共通。

因此，他介入了「領養難」的爭論，他希望以他的身分，能夠去緩解對立，梳理並提出修正以往的拯救——暫托——出領養的進路，基礎是通過對話，能夠建立讓各方都能夠認同的框架與客觀標準。

動保走到今天，他認為動物權益（就是在憲法上歸還動物應有的人權，動物不再服膺於人類的使用）是完全見不到任何成功的可能，他坦誠目前只能夠做到爭取動物福利，因為我們還起碼有一點同情心，進而為動物求公義，他認為這是全人類、跨宗教和跨界別都能認同的，所以一直以來，他會訴之以人的普遍同情心，說之以理，從而希望愈來愈多的人認真對待動物處境，甚至是深刻反思人與動物的關係。

最後，麥志豪希望信徒們能夠多去了解動物在世界上的苦況，每日當接觸動物時，我們都心生憐愛之心，例如街邊的流浪動物、被我們食用的、穿著的，我們多些了解牠們的處境，其實已經很好。譬如好可愛的貓、狗、兔子，是怎樣被「生產」出來的？牠們怎麼樣在寵物店出現？之後又往哪裡去？甚麼是繁殖商？養寵物的人，必須要認識背後動物產業鏈的陰暗面。

他最後分享，作為動物保護者，基於生活與照顧的需要，自己居然去打疫苗，而疫苗背後有無數的猴子被犧牲來做測試。自己這些生活上的矛盾，都讓他痛苦不堪，但自己都要去尋求寬恕，而繼續前行。

• 天主教正義和平委員會 www.hkjp.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