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讀書】念西西〔作者︰楊孝明〕

期數
4126期
刊登日期
2023.03.17
作者
楊孝明
主曆
2023年3月19日 四旬期第四主日

共用圖片/檔案 - 冷讀書(FB&Whatsapp)本頁圖片/檔案 - P12C_500西西走了。在她的心中,她可能是去了肥土鎮。但我們留下的人,卻收到她的《欽天監》作為禮物,實在是我們的福氣。在香港,西西是一個獨特的作者,她的小說,沒有甚麼情節, 卻抓著我們的心。自從患癌治療後, 右手受損,她竟然改用左手寫字,這一本《欽天監》就是她用左手完成的作品。

「康熙二十四年,我參加入學試,及格,進了欽天監。那一年我十二歲。」西西以主角周若閎用第一身的角度,帶我們通過主角的眼睛,去看康熙時代一個欽天監學生所經驗的世界。雖然不是真實歷史,但西西卻像在寫歷史一樣,搜集了很多資料,資料多了,就要消化、轉化為小說的材料。據西西在後記中言, 「先定了故事框架,那是主幹,然後嘗試將枝葉舒伸,如果這棵樹真有生命的話,會逐漸長大,有合乎情理邏輯的發展,他的選擇,由不得作者完全主觀操縱。」在看這小說時,就好像看著他一步步長大, 成家立室,漸漸地,和阿閎成了朋友。有時看著看著,就真的以為歷史上有阿閎這一號人物!為何會如此?因為西西用上了又虛又實的寫法,所引用的文字, 包括有利瑪竇、徐光啟、南懷仁、湯若望、孟儒望、衛匡國、馬國賢、黃宗犧、楊光先等等真實歷史人物。

若論有趣,則是阿閎和他的同學,寧兒及蒙古同學阿克伊一起生活的細節,還有他的忘年之交太監總管趙昌。多得西西搜集的資料十分詳盡,令我們得知道這些欽天監學員生活細節。他們是寄宿生,小小年紀,離開家人,在欽天監中寄宿,和同學一起吃飯、學習、睡覺甚至洗澡。吃的食物有詳細介紹,洗澡也詳細描寫。原來古人並不是天天洗澡,想洗才洗! 而他們三位同學,總是一齊去洗澡,在澡堂內總是你一句我一句,不會靜下來。我想,這有點兒像中學生上體育課在更衣室中的情況。有一種情況,可能我們不會為意,就是清朝男子要留髮辮,這一點,西西也留意到,於是,便有剃頭房的出現了。那麼,是不是每天都上學?有沒有假期?原來逢十是旬,是假日,不用上課,三位好同學便會上市集閒逛,買東西,這也和我們的中學生相差不遠吧?既然讀書,當然也要考試,畢業後才能成為正式的欽天監。

但是,作為天主教徒,我最有興趣的,是南懷仁、白晉等耶穌會神父為康熙大帝講述天文、數學、曆法,以及測量全國土地以製作《皇輿全覽圖》等事蹟。及後,雍正登基,趙昌被抄家,在臨終前,要求一日耳曼傳教士為他洗禮入了天主教,教名若瑟。這時候,虛構人物周若閎已垂垂老矣,已屆退休之時了。

《欽天監》 出版社 洪範書店 / 作者 西西 / 出版日期 2022年2月 / 定價 $140 / ISBN 978-957-647-361-0


  • 楊孝明,塔冷通心靈書舍店長
  • 本專欄與「吾愛讀書」專欄輪流刊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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