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讀書】黑暗聖人〔作者︰楊孝明〕

介紹這本書《暗夜中的愛——德蕾莎姆姆的心靈黑夜》，有一件事不適應，就是我習慣叫她做德蘭修女。這本書背後有一個故事，但卻沒有在這書中明言，所以，我要先介紹這故事。德蘭修女生前，有和神師通信的習慣，她囑咐神師，請他在她死後，將所有信件銷毀。不知是幸或不幸，這位神父沒有遵守承諾，反而將這些信件公諸於世！這侵害德蘭修女私隱的行為，卻豐富了天主教的靈修寶庫！

根據這神父公開的信件，人們知道了德蘭修女經歷了痛苦的黑暗。她自己在信中說， 「不被天主所要、拒絕、空虛、沒有信德、沒有愛、沒有熱忱、天國意味著空無……」事件發生後，當年的時代雜誌（TIMES）公開宣告，德蘭修女也缺乏信德！任何稍有天主教靈修知識的人，都覺得可笑。因為，根據聖十字若望的教導，這其實是心靈的黑夜——是天主更親密的臨在！

十字若望解釋，沮喪的人，和心靈黑夜的人不同。前者持續生活在自我偏見中，這類人，其實是被自己的罪所束縛，並非真正的心靈黑夜；真正的默觀者，整個關心及焦慮，關涉到「似乎」不能給予天主全心全意的服事及注意。他們會以持續的、內在的渴望及焦急的關注，轉向天主，靈魂僅靠一件事而生活，如深淵般的渴望，想要和天主結合。德蘭修女曾向一神父寫一小紙條：「神父，請為我祈禱。耶穌在哪裡？」因所愛者缺席，成為揮之不去的痛，是德蘭修女餘生靈性經驗的標記。漸漸地，德蘭修女認為這黑暗，不僅是分享基督的苦難，也是「她使徒工作的靈性層面。」「我已愛上這黑暗……能奉獻給祂我感受到的空無，是一個多美好的、從天主而來的禮物。」修女勸麥睿神父，若祈禱時分心或甚麼也沒有做，可以將這「空無」獻給天主。最後，她寫出了「黑暗之閃耀，於我是光明。」

但是，在德蘭修女離世前不久，她經歷到撥雲見日的喘息時光，她祈求天主一個記號或證明，表達是否滿意她的修會。在一次彌撒中，「在那兒，就在那時，那漫長的黑暗、失去的痛苦——孤獨寂寞之苦——以及幾十年來的怪異痛苦，都消失了。今天，我的靈魂充滿了愛，充滿了無以言喻的喜樂——達致牢不可破的愛的合一。」為甚麼信仰的體驗要如此神秘？本書的作者麥睿神父（Paul Murray）說， 因為信仰的對象不是一系列的明確教條，若這樣，信仰會簡化為一種意識形態。真正的信仰，藉著信德，我們會經歷更美妙的境界，在親密交流的層次上，我們伸出手，實際上觸摸到了聖言就是生命。保祿六世也曾說，基督徒能有「兩顆心：一顆是本性自然的，另一顆是超性的……可以同時擁有兩種不同的、相反的體驗，彼此互補：悲傷和喜樂。」麥睿神父在書中也引用其他神學家的思想，去解釋這種神秘經驗，不過篇幅所限，我不能詳細解說了。

《暗夜中的愛—德蕾莎姆姆的心靈黑夜》I Loved Jesus in the Night Teresa of Calcutta A SECRET REVEALED

出版社 光啟文化 / 作者 Paul Murray / 譯者 同增輝 / 出版日期 2023年2月 / 定價 $77 / ISBN 978-957-546-999-3

• 本專欄與「吾愛讀書」專欄輪流刊登

• 楊孝明，塔冷通心靈書舍店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