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抹青介】嚐苦〔作者︰Wasabi〕

雖然不知道含意，但我一直有留意自己飲食習慣的改變。多年前曾經在文章中分享我對甜食的見解，朋友常說甜品可以令人快樂，而我，小時候的確很喜歡甜點：朱古力、瑞士糖、珍寶珠、腐竹雞蛋糖水……連外婆把雲吞皮放在甜湯裡煮，我也興奮得很。不知哪年起，我突然不喜歡吃甜品，偶爾一口甚至毫不感興趣，近年更會有吃後不適的反應。我不知這個改變背後的含意，只跟朋友打趣的說：「可能就是當我發現人生不快樂，我便不好甜了！」

早前也寫過關於我不吃苦，特別是那所謂半生菜的苦瓜，至今仍下不了口。然而對咖啡的苦澀，我卻明顯的在改變。記得三十多年前，我只喝茶不喝咖啡，直至移民後開始喝美式咖啡。這對我來說是個很好的轉折，那時已不愛甜，喝茶已不加奶糖，美式咖啡多用特濃加熱奶，奶加熱後有天然的甜中和了咖啡的苦，加上我喜愛喝奶，一試便愛上。那個年代溫哥華的夜店不多，我們都愛到美式Diner，點杯任飲咖啡坐它一個通宵達旦，平價的蒸餾咖啡多奶少糖是我的習慣。就此以為自己已加入喝咖啡的行列，於是挑戰特濃espresso，苦得要命又不想浪費，加了很多的奶閉氣吞下。

近年，竟然開始喝齋啡，美式的不是戒掉，只是偶然會覺得那滿滿的牛奶喧賓奪主，尤其重回那些Diner，熱熱的蒸餾咖啡任飲，喝得人挺滿足。我只是察覺到自己在嚐苦上的轉變，同樣不知其背後有何顯示，也許是人老了味覺遲鈍了，又可能是生活愈來愈難愈來愈苦……唯有傻傻的寄望是應驗了中國人的老話：我正邁向人上人之位吧！

• Wasabi，舊一代斜槓族，前電台DJ，散文及小說作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