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育心˙有你】考試病

距離上學期的家長小組，再見俊傑媽媽已是半年後中期試後。

她急忙打電話來：「你這一次真的要幫幫俊傑，他又在考試時病倒了！醫生說他根本沒有病！他不停地咳嗽，考試早上還發燒！」她一口氣氣沖沖地說道。我還在思想是那一個俊傑──是貪吃的小胖子？還是那個剛接受治療有多動症的小一生？幸好，我還能從她連珠爆發、急促如炮彈的話語把孩子辨認出來。

「你好嗎？是家長小組三乙班姚俊傑媽媽嗎？」我嘗試把語調放輕鬆，以柔制剛。明顯看來，她正處於一年三次的壓力週期。

俊傑升讀小一開始，俊傑媽媽便辭了工，專心照顧他和四歲的女兒。俊傑升讀小一後，各方面也一如其名般優秀──考試名列前茅、拉得一手小拉琴、智商有一百三十以上、聽說還在朗誦比賽拿了冠軍。俊傑的媽媽在家長小組，每當談到兒子的表現，總是謙稱不過不失，但旁人看到她嘴角泛起的微笑，也感到她顧盼自豪。

下一個星期到校，輔導主任給我安排約見俊傑。俊傑一進來，和我打個照面，往日精靈活潑的俊傑好像變了另一個人。他壓著嗓子低聲說：「我好像病了！」

原來，俊傑在期中試前的測驗表現失準，恐怕今次考不上十名之內。升上三年級後又發現班上的同學也好像聰明了許多，一下子多了很多對手，恐怕落後別人。

在第一天考試的早上，他拿著探熱針告訴媽媽：「我渾身不舒服！好像發燒了。」媽媽帶他看醫生，甚麼毛病也找不到。醫生便推測那是壓力病，開了些維他命給他。天曉得俊傑以為吃了些感冒藥，翌日撐著身子繼續回校赴考。

考試的結果，一如他所料滑落到二十名。他和媽媽來跟我見面，媽媽嘆口氣說：「既然他身體有病影響成績，不要緊吧！」俊傑被媽媽抱在懷中，好像回到襁褓的年紀，屏住呼吸，靜聽媽媽的心跳。

「你知道嗎？最有效的不是醫生的感冒藥，而是你的一句不要緊。你愛的是一張成績表？還是在你懷中的兒子？」

在俊傑媽媽濕潤的眼睛中，我看到慈祥的光芒。俊傑緊緊地摟著媽媽的腰肢，像要變回她體內的一個胚胎似的。

天主教教育事務處教育心理服務供稿